■ 武健华
自1976年10月6日晚8时以后,到1977年4月10日凌晨,江青、张春桥、王洪文、姚文元一直被隔离于由8341部队管辖的同一工程的不同区段。这是一项设施完善、防范严密的地下工程。
“四人帮”进入隔离点的初期表现
在江青隔离室内,有一个较宽大的单人床、一张书桌、一把扶手沙发椅子,地板上铺有化纤地毯。卫生设备齐全,有立式脸盆、座式马桶、较大的浴缸。江青穿着原来的衣服,不带任何械具。生活条件是好的,但江青还不时找茬,嫌菜咸、菜硬、菜老,说屋内有风。她拒绝室内卫生自理,拒不扫地、擦桌。特别是对原来在她身边工作的护士马晓先,更是白眼相视,满脸怒气,甚至仍以“首长”自居对马晓先大发雷霆,且不听劝阻,不听警告。她还别有用心地说:“主席尸骨未寒,你们就对我这样。”监护人员不理她。过了几天,江青还写信给党中央告状,中央没有理睬她。
姚文元进点之初,不时地探问:“这是谁叫你们干的?”“你们是哪个部队?”“这是什么地方?”甚至借开饭的机会,听到汽车声响就往室外跑,想看个究竟。当监护人员阻止他时,他竟漫骂监护人员。
汪东兴提醒监护人员,要保护好“活证据”,要发挥政策威力,要按“监护规则”办事。
一个月后,“四人帮”逐渐平静下来
当时规定他们每人每天的伙食标准略高于机关工作人员的水平。张春桥、王洪文、姚文元的伙食,由中南海东八所机关食堂供应;江青的伙食,由“八区”的机关食堂制作。开饭由专人管理,汽车送饭。早餐备有稀饭、馒头、牛奶、小菜;中晚餐多是一荤、一素、一汤,米饭、馒头等。水饺、面条、大饼、油条等花样经常调换。
张春桥曾有几天不吃饭,只喝一点水。问他:“要绝食吧?”他说,不是绝食,有点感冒。经部队卫生员诊治,几天后恢复正常。不苟言语的张春桥对年轻的卫生员说:“小同志不简单,真把我的病治好了。”他每天看书的时间不少,主要是看《毛选》,看得很仔细,点点画画,眉注不少。有时也翻看《列宁选集》。除看书外,每天在室内走走转转,问他“为什么”,他说,气候干燥,地漏有臭气,用水浇湿好一点。
王洪文进点后的两个多月,每天每餐只喝一碗稀饭,吃一点小菜。问他为什么,他说吃多了肠胃不舒服。两个月后,逐渐习惯,吃饭也正常了。王洪文不看书,也不多活动,只是呆坐着。工作人员看他有时手脚不太灵便,偶尔有点幻觉反应。
姚文元一直胃口很好,能吃、能睡、能喝,有时晚饭剩下的饭菜,他自己把它留下来,午夜加热后作夜餐吃。姚文元每天都看《毛选》或《列宁选集》;时常在室内走动,弯腰甩胳膊,活动四肢。在“四人帮”中他是话最多的一个。在隔离期间,他的健康状况一直不错。
江青后期饮食一直正常。她爱吃洋葱头,喜欢吃苹果,并提出要吃点粗粮,吃点长纤维的菜。在隔离期间,她间或看点《毛选》,躺的时间比较长,有时熟睡,有时似睡非睡。每天在室内打一两次太极拳。江青同监护人员中的女同志有时也说几句,比如:“小同志你困了”,“小同志我要喝点水”。有时她也问“是不是邓小平上台了”,“是不是邓小平叫你们干的”?这些都被监护人员给顶回去了。进点后两个多月的时间,江青每天都写日记,一次开饭时,她在吃饭,把本子敞在桌子上,马晓先看到她写的:“这些人对我这个样子,连马晓先也对我不好,她是踩着我的肩膀往上爬的。”1976年12月26日,清晨起来,江青就坐在床上,翻开《毛选》,注视着封页上毛主席的像,长时间地沉思默想,不时掉下眼泪,有时泪流满面。江青此刻在想什么,我们不得而知。
8341部队夜奔秦城
1977年4月7日晚,汪东兴约请公安部部长赵苍璧、副部长于桑、北京卫戍区第一政委吴德、司令员吴忠和8341部队政委武健华,在人民大会堂新疆厅召开了交接工作的准备会议。汪东兴交待了任务,要公安部做好接管的各项准备工作,8341部队要完成好押送任务,北京卫戌区作必要时的接应。特别强调行动要保密,各个环节要协调,要切实做到确保安全,万无一失。
为了安全顺利地完成押送任务,8341部队从人员武器、车辆、道路勘察等方面,一一作了相应安排。
1977年4月9日零点开始行动。第一个被押送的是王洪文,他被铐着,押上防弹车,坐在后排当中。左右仍是原来擒拿他的霍际龙、吴兴禄,二排坐着两位手持冲锋枪的队员,组长李广银坐在司机旁。
9日3时,车回到中南海,第二个被押送的是张春桥。
1977年4月10日零点,开始了第二天的行动。第三个被押送的是江青。组长高云江、队员黄介元在临上车之前,拿着手铐对江青说:“今天要换个地方,戴上这个吧!”她没有吭声,缓缓地走进洗手间,上完厕所后,站在镜子前面梳头。出洗手间,她顺从地戴上手铐。
10日凌晨3时,姚文元是最后一个被押送的。在执行过程中,他无异常反应,比较顺从。至此,在8341部队隔离监护187天的“四人帮”,于1977年4月10日5时前,已全部移交秦城监狱关押,胜利地完成党中央交办的这一重大政治任务。
(原载《福州党史》2004.2期)